“你是谁?”柳明凡犹豫了很久,终于是开了口。
他是谁?
柳明凡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柳明凡却猜到了他的大致身份,或者说,种族。
“你,不知道我是谁?”异兽错愕地看着柳明凡,五官难辨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不过他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表情没有了之前的夸张,只是有着些许的疑惑。“你们不是组织的人?”
“组织?”柳明凡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兽话语中的重点,但是他也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不明白异兽口中的组织,指的是什么。山外山虽然是一个学院,但是它实际意义上更像一个组织,或者是部门,而且之前苏未带他去的城郊老房子那儿,也像是一个神秘组织。
异兽口中的组织,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道组织?”异兽反问了一句,神色突然明了,“看来你们应该就是所谓的部门里的人,不过这件事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快离开吧。”
“刚刚你为什么要挡在我身前?”
柳明凡看着眼前的异兽,眼中已经没有了多少的防备。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冲击会突然消散,也明白了为什么异兽是背后受伤。如果不是异兽替他们挡下那一波冲击,他和苏未此时可能已经被碎石撕成了碎片。
“不替你们扛着,你们就死了。”异兽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罢了,你们这群小子赶紧离开,我也该走了。本来还想着能找到转机,可惜这场战斗已经暴露了我的行踪,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异兽艰难地站起身,没有去理会背后的伤口就准备跃入池中。
“等等!”柳明凡前跨了两步,伸出了手,“我们刚刚隐藏了这一处的灵气异动,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而且我有些话想问你。”
柳明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肯定,但是他就是坚信这个异兽,甚至可能不是异兽的身上,有着他想要的答案。
“小家伙,你应该是柳非玄那老小子的后人吧?你身上那股血腥味和他一样重,藏都藏不住。”异兽回过头对着柳明凡耸了耸鼻子,又将爪子抬到鼻息下嗅了嗅。
“他是我的父亲。”柳明凡没有任何的惊异,柳非玄就像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人物,好像知道他并不奇怪,不知道他的反而是有些不可思议。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哼,果然是柳屠夫的儿子。”异兽打了个响鼻,没有再急着离开。“你们真的隐藏了踪迹?会不会被外界察觉?要是被组织的人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异兽的语气很肯定,让柳明凡也不得不回头看向露西亚,和她确认一下。好在露西亚虽然神色有些凝重,但是还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让柳明凡放心。
“嗯,放心吧。”柳明凡得到了露西亚的确认,声音也有底气了一些。“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不用问了,我给你慢慢说,我想说的我都会说,我不想说的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的。”异兽看了看天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坐到了柳明凡面前。
“老夫名唤冯来,你们可能没听过,也不认识,正常。但是我想,你们中可能会有人知道“绝尘道人”这个称号。”异兽,或者说冯来,就这么坐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对着它诉说着。
“绝尘!”露西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自觉地低呼出声,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名字她当然认得,怎么可能不认得?曾经有一个横空出世的疯子直闯极北之地,一身青衣一柄拂尘,硬是将整个冰雪一脉都打穿了。那一场战斗发生在四十七年前,她没能见过,但是据她父亲所说,这是一场噩梦。
不过万幸的是那也只是一场屈辱的噩梦罢了,那个疯子虽然以一己之力退却了整个冰雪一脉,但是却未曾夺一人性命,所以倒也没有说是什么血海深仇。
那个疯子到了极北的幽冥之境,也就是冰雪一脉的禁地,一呆就是一个月。再等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瞎了,就连手中的拂尘也没了踪影,最后就这么死在了极北之地。
而那个疯子,就叫绝尘。
“当然,这个称号不是我的,而是我的师兄。”冯来看到露西亚的表情,倒也没有诧异,意料之中。“师兄是我们这一派千年不遇的天才,师傅说他修行了数千年,也就收到过四个天赋异禀的徒弟,可惜都没什么善果。
师傅敢给师兄这个道号,就是因为他知道师兄的能力定能在这个时代中一骑绝尘,可惜后来师兄终究还是陨落了。”
“我提起师兄当然不是闲着没事,而是因为他,我才接触到了那个组织。
师兄走后的一天夜里,师傅突然叫来了我们师兄弟四人,说要给我们一个使命。我不知道其他三位师兄弟的使命是什么,但是我的使命,是去完成师兄未完成的使命。
在那之前的时候,我们一直是在山谷中修行,没有师傅的派遣从未离开过山谷,于是乎我对天下事除了通过占星术可以说没有任何的了解。而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一个组织,叫阿尔法。
阿尔法这个词我一开始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这是西夷人的词,于是我就翻阅了一些西方的书籍。你们不要以为我住在山谷中便对外界一无所知,师傅的经楼中有着自古至今世界各地的书籍,西夷语我也是会一点的。
Look,it's so easy.”
冯来摊了摊手,还对柳明凡他们比了个眼神。不过在柳明凡他们的眼里,这个着实是有些震撼的,毕竟冯来此时可以说是青面獠牙,再配上这俏皮的动作……
“阿尔法组织我知道,我们这次来也是因为拦截到了阿尔法组织的情报。”柳明凡当然不会说他是因为学院里一位特工狗血地毒死了自己然后又暴露了他们组织的计划,毕竟这个时候可不是搞笑的好时机。
“嗯,这个组织现在应该是整个异人界都知道了。不过在那个时候,阿尔法还是很隐秘的一个小组织。
我特意去了解过西方的文化,也知道了阿尔法这个词的意思,它在希腊字母的列表里是第一位,也就是开端最初的含义;而它在《圣经》里的寓意也是开始;还有就是它在现代欧洲的文化里,代表领袖,优秀的人。
这个组织的宗旨就像是它的名字,开辟全新的开始,作为新世界的领袖。他们用最极端的方式来刺激人类的本能,就是通过异兽的血液来进化人类血统。
师兄之所以去极北之地,就是因为那个组织创造出了一只怪物,并将怪物的胚胎封印在了极北幽冥。本来这件事轮不到我们这一派来管,可恼的是那不成事的冰雪一脉,被内奸安置了胚胎不说,居然还把它唤醒了!如果不是师兄牺牲了自己,冰雪一脉早就不复存在了。”
冯来甩手将手中的石头扔到水中语气很是不悦,甚至是恼怒。
不过在场的倒是有比他更恼怒的。
“怎么就是我们冰雪一脉不成事了,还说我们冰雪一脉有内奸,你倒是拿出证据啊。”露西亚一把拨开柳明凡,直面冯来,眼中又是一阵流光。
身为冰雪一脉的女王,她当然见不得外人说冰雪一脉的不是,也不管面前的异兽是如何人物,魅术领域转眼间就施展开来。
“呦,冰雪一脉的女娃子啊?”冯来笑了笑,直接无视了露西亚的魅术领域。他虽然在师门中算不上天资绝顶,但是师门中的师兄弟没有一个是常人能敌的,这么一个小辈的术法,他还无需在意。
“你们冰雪一脉出没出内奸,问问你家里老家伙去。这件事我反正是懒得再计较,毕竟师兄已经去了,该过去的也过去了,再为了往事而放不下,只是妄多执念。”
这么多年了,该怨的已经怨过了,该恨的也已经恨过了,再和一个小辈计较,就太掉面子了。
“前辈,那您知道那个内奸是谁吗?”道尔夫突然开了口,语气有些紧张。
柳明凡看了一眼道尔夫,心中不免赞赏几分。道尔夫不愧是学阵法的,心思总要广远一些,如果能借此机会揪出那个内奸,那就相当于除去了冰雪一脉隐藏的一枚定时~炸弹。
“要是知道,他早就该死了。”冯来深深看了一眼池水中的倒影,叹了口气。
“我之所以要去继承师兄的使命,是因为那只异兽还没能完全的死亡,或者说又复活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只白熊误食了那个怪物的残躯,居然就发生了异变,成为了一种新的异兽,但是却还保留着些许原有的意识。阿尔法组织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便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大肆搜捕这只白熊,准备用他的血液研发新型的血清。”
说着,冯来又看向了露西亚,“女娃子,如果我没猜错,十五年前你们族里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导致你们族人纷纷南下,给了那些人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露西亚愣愣地看着冯来,突然想到了十五年前的那场南迁。
“呵呵,都过去了。”冯来没有追问,只是继续了他的回忆。
“后来,我就去了极北之地,但我不是杀进去的,而是找到了冰雪一脉的上一任族长,说明了来意。高永平那家伙也不算糊涂,看到我来丝毫没有意外,甚至就等着我来。那次去极北之地的路上很轻松,一路上没有丝毫的阻碍,但是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而且还算不上是一个人。”